四次配合查案,不光是胡八那一个细作团伙被查了个底儿掉,虞翠的过往也被问了个一干一净,能说的虞翠都说了,为了立功那叫一个配合。
“是的。”虞翠点头,“牙婆说奴婢是为了给奴婢的母亲妙娘求医治病,不惜撞墙自残,醒来后就什么都记不得了。”
“那你的母亲临去前就没告诉你,你家是犯了何事,才让女眷都沦为罪奴呢”
谢宣目光如炬,盯着虞翠的脸,不愿错过她的任何微小反应。
罪奴不问来路,也不知去处,身契上只会写明虚假的出生籍贯和名字,还有罪期,并不会把罪名也写上去,要是罪名确定,很可能会被推断出来身份,那就失了刑罚意义。罪奴和普通奴籍最大的区别就是除了自己知道自己是谁,其他人都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他们原本的身份已经被抹除,不给被找到的机会。
虞翠低垂了眼,长睫如鸦羽,似蝶翼轻颤。
“母亲当时重病缠身,已经说不了话了,去的又急,所以奴婢对家中所犯何事一概不知,何况事情过去多年,再提也没有意义了。奴婢现在只有三年的罪期了,姑娘又待奴婢极好,实在不愿意横生枝节,也请大人不要拿奴婢的希望去满足您的好奇心,彼之蜜糖,吾之。”
她抬起了头,眼神不躲不闪,直视谢宣。
“大人,奴婢知道自己不仅美貌过人,还又聪明又活泼,让您觉得奴婢很有意思,从而产生兴趣是正常的,奴婢懂”她笑魇如花,还将垂落下来的一缕秀发挽到了耳后,“可奴婢知道容易得手的东西不会被人珍惜,所以奴婢是不会答应您的,世上美人千千万,大人您别只跟奴婢过不去啊实在不行,奴婢可以给您拉皮条,大人俊美,都不用自己花钱,相反别人还会给您钱呢。”
谢宣脸色铁青,额头青筋都暴出来了,“荒谬”
虞翠双手叉腰,站成了一个标准的圆规,分毫不让:“怎么就荒谬了我不就把话摊开了说明白了嘛,你生的哪门子的气不就欺负我身份低微,不敢忤逆吗,你敢做还不敢让人说了”
“你”谢宣再难保持素日的冷静淡漠,压抑着怒火反问道,“你这不光是侮辱了我,还轻贱了自己,这就是你想要的”
“不,这是你想要的。”虞翠豁出去了,“你对一个女孩子说咱们以前是不是见过,这不是搭讪是什么我拒绝后你还一直追问,甚至还拿金鳞卫的身份压我,这不是威胁是什么你不安好心,我为什么还要好言好语的哄着逼急了我我就去找玉京公主,然后义结金兰,你以后见了我等着下跪叫公主吧你”
像谢宣这种性子冷淡,却又较真的人,就得不留情面直接刚,惹怒了他,他以后就再也懒得搭理你了,也就不会非要撕她的马甲,她就可以平安的苟完剩下的三年。谢宣要真是个好人,那等她脱籍以后再诚恳道一个歉好了,好人肯定会理解她现在的不得已的。谁想一直披马甲啊,这不是不能掉马嘛,掉了马谁知道躲在暗处的薛静姝会想出何种毒计来弄死她以绝后患。
王家从金陵搬回玉京了,上巳节的时候远远看了一眼王家的人,薛静姝不在里面,倒是见了那个帮凶王家少爷的正妻,是官家出身的小姐,沾着九皇子,王家上下都过得无比的滋润,越看越气,干脆跑远了。
大家都披着马甲,总不能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像薛静姝那种心高气傲的人,她一定会来玉京,那就看谁熬的过谁,谁能笑到最后才是赢家。所以马甲现在绝对不能掉,谢宣刚才就是在威胁她,他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他是不是想给王家通风报信,提前站队九皇子
真是越想越后怕,金鳞卫果然还是少沾染为妙,他们私心太重,又太强,想成为权党的心思简直昭然若揭,难怪当初一上来就不分青红皂白的绑了她,实在阴险。
谢宣眼睛都气红了,他何曾被人这般指着鼻子骂是好色之徒,他一番好意却被当做居心不良,以后再多管闲事他就是狗
虞翠目送他策马离去,当了半天隐形人的冬生没忍住凑了上来,“不怕谢大人真的记恨于你”
“大象会在乎蚂蚁吗我对于谢大人而言只是一只自作多情还嘴臭的蚂蚁,但再怎么样也还是蚂蚁,鞑靼细作一案结束后,以后也不会再也交集,所以怕什么。”虞翠耸了耸肩,拍了拍后门上的铜环,等婆子来开门。
后巷冷清,不见人影,不然的话她也不敢那么和谢宣吵,否则传出去可就真的要结仇了,她可会把握尺度了。
唉,她又漂亮又聪明,怎么命就这么苦呢嗯一定是老天爷嫉妒她,没错所以更要活得漂亮
勇敢翠翠,不怕困难,冲鸭,